那时他发的毒誓历历在目。
时光荏苒,他如今依旧夜夜安躺在我身边。
只是不知何时,竟也生出背叛这般心思。
连带着我的儿孙,也一起将我算计进去。
我坐在原地沉默良久,低垂着头。
平静之中,却毫无意外,仿佛天下男子原本如此。
行琮等了许久,见我不语。
以为我愿意妥协,屏退下人,更是有意劝诫我:
「母亲,这世间男子当道,有个三妻四妾多正常。」
「父亲为了您守了一辈子的身,如今您年老色衰,也该妥协些。」
「若您能更大方些迎她进门,父亲与儿子肯定会更加感激您。」
他一番话说得实在,晓之以情,动之以。
仿佛纪深从前在我这里,受过万分委屈。
的确,作为太长公主的驸马,纪深年轻时战战兢兢臣服于我身下。
确实不曾造访过烟花酒楼,更不曾尝过她人朱唇。
他为皇家赘婿,自是得守着皇家规矩。
从前我以为他愿意,看来他现在,不愿意了。
他不愿意,我也该放手。
于是我顺着行琮的话语,答应得很轻松:「好。」
行琮很欢喜,临走前,还不忘给我磕头。
「母亲大安,柔娘身子娇弱,母亲自是不介意我与父亲在京郊多住几日吧。」
柔娘,是那位外室的名字。
我冲他挥了挥手。
行琮以为求得我同意,满心雀跃地走了。
他半月前砌好的那一座大轿子终于派上了用场。
此刻正落在府前。
只等今日我松口,便抬着花轿往城郊走去。
要为他那在我这里受尽苦楚的父亲,抬一房美娇娘。
我见他离去,毫无留恋地吩咐管家。
「将西苑驸马及其亲眷的行囊一并收拾干净带过去。」
「从今往后,我府内,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他们的足迹。」
管家战战兢兢地去吩咐底下的人,青桥拿来我的公主玉玺。